奶奶家的枣树

2015-10-1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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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静

奶奶家有两棵树,正如鲁迅先生所言:其中一棵是枣树,另外一棵还是枣树。鲁迅先生的这种写法表现了其对兄弟反目的悲凉与无奈,而奶奶家的那两棵枣树却见证了奶奶与爷爷半个多世纪的忠贞爱情。

小时候听老爸说,奶奶和爷爷的婚姻曾经遭到了家人的强烈反对,但是为了爱情,他们冲破世俗的羁绊,毅然走到了一起。结婚那年,他们在院子里栽种了那两棵枣树,在那年春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她们咬破了大地的一丝缝隙,顶出了几片嫩黄的叶子。为了往上长,她们拼命地吮吸着阳光和雨露,不管雷雨大作还是狂风肆虐,她们都挺直腰杆努力向上。春去春又来,她们的枝叶已覆盖了半个院子,她们已能傲视整个院子里所有的花草树木了。就这样,她们一东一西,凝眸相望,相思相守。

不知何时,她们的身躯开始倾斜,相互靠拢,她们的根系开始交织,相互缠绕。密密麻麻的枝叶已经笼罩了整个院落,数不清的根须你缠我,我绕你,已分不清谁是谁,在暴风雨面前,她们已经融为一体。面对狂风暴雨,两棵树相依相偎,共同抗争;面对世俗眼光,两个人相互搀扶,共担风雨。家成了他们避风的港湾,彼此的臂膀成了她们休憩的家园。奋力的抗争,消逝了她们美丽多姿的容颜;默默的坚守,却成就了她们精彩幸福的一生。

奶奶说,那两棵枣树历尽了世间的风霜雪雨,却依然巍然挺立。我曾经问过奶奶:如果人生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奶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眼光却移向了那两棵已历尽沧桑的枣树,久久不愿离开。

随着爷爷和奶奶的相继去世,院子里的两棵枣树也走完了她们艰难而幸福的一生。后来大伯决定将两棵枣树挖开从新翻修老房,在刨树的那天,两棵树缠绵交错的根须展露在人们面前,任人们怎么分都分不开。“真是奇怪,两棵树的根怎么也分不开。”然而他们不知道:两棵树,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盘根错节多少年!他们更不知道:为了能彼此拥有,她们所经历的种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