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去寻找“它”的意义……

在路上(二)

2015-12-09 18:10
作者: 罗小敏

     第二天下午才辗转到达药山镇,路上各种颠簸,一下车就慌忙找了间小旅馆。然而当晚来了小偷,幸运的是此贼眼睛不亮,盯的是老大她们那间房,被警觉的老大给吓退了,要换成是睡得像猪一般的游游和我这间,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休息一晚后,我们都恢复了十万分的精气神,集体否决了坐车前往药山村的建议,决定直接从镇里沿着河道田边徒步前进。我们的目标是从海拔七百多米的药山镇中心徒步至海波四千米的药山顶峰——轿顶山,那里有广袤的草甸、令人敬畏的神泉,还有老大孜孜以求的罕见中草药。早八点就出发,可中午开始下雨,在冒雨行进一段后,不得不在离人家才几百米的地方早早就搭起帐篷来。黄色的帐篷、浓浓的炊烟和我们肆无忌惮的欢笑格外惹眼,引得村里人接二连三地来围观,有的至天黑尽才缓缓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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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1:我们与前来围观的人交谈“甚欢”,其实彼此都听不大懂对方的话)

好在我们安营扎寨后雨就特别知趣地停了,使我们住帐篷的第一晚就睡得非常非常香。天蒙蒙亮就起来生火,老大顺手扯下一把松针,洗了放在正烧着水的“锅”里,看得我目瞪口呆。老大就说用这东西当茶喝,其热量堪比牛肉。我这个从小就在松林里乱串的人可没见人喝过这玩意儿,心下疑惑至极,但看着这碗“茶”汤清色绿,闻起来又极清香,遂将它喝了个底朝天。

喝过热茶,吃过面包点心,便收起帐篷、行装,沿着山脊,像苦行僧一般叩首向前。爬这样的山坡对我来说比较轻松,所以我总是在前带路,稍不留意就拉她们好长一段,害得老大直担心我消失在她视线之内,非得让她教育几句才能与她们的步调一致。其实她还不知我一心在寻找“宝贝”呢。前一天下午我和游游去一农家找水时,碰巧遇到她们在食用一种圆形的蘑菇,好吃得不得了。像我这种极好奇之人是不会错过这样的“学习”机会的,不仅吃了它一大碗,还把它喜生长的环境牢记了个清清楚楚。因此我路上总是东摸摸西瞧瞧。可是眼看着适合它生长的沃土都快走完了,还没它影子。

 这坡陡,每走一段就得停下来踹口气,我靠在树下正百无聊赖,忽听“啊……呀……”一声悚人惊叫直让我们差点滚落至山脚去,游游呀,你真似惨绝人寰!就在我们一行还在她叫声的惊愕中没回过神来时,又见她蹦跳起来了,看她表情看来是给乐的。我的天,所幸植被密集不用担心她摔下去!看,这“老东西”极坏,居然独乐乐!

不得不说她人老反应却快,很快感受到了我们八只眼睛的“秒杀”功力,立刻就将她握在手里的宝贝一一拿到我们眼前。原来是两个我一直找的那种蘑菇,在她歇气时碰巧就摸着了,一看之下我也跟着大乐起来,这小东西,可是成片生长的,有一个两个,肯定就有一大片。我们立马在附近“刨”起来,它们隐藏在厚厚的松针腐殖质中,呈汤圆状,无明显的足,刚见光时是白色的,稍后变得微黄。由于语言差异,始终不知道这到底叫什么蘑菇。一向见多识广的老大说这个是马勃,我一听就郁闷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小时候玩腻了的“灰蛋”呢,虽然外形相似,但手感、质地、生长方式和环境都不一样,因此我和她据理力争起来。我们一边兴奋滴跪在地上扒,一边都毫不妥协地用语言互掐。干这样摸土捞泥的事,只有我和她卖力,游游最开始的那阵兴奋劲儿就像烟花,释放完了就立在她背包边上一动不动了;玫瑰就像她名字一样始终保持在枝头上高高挂,燕子也如其名儿一般一会儿温柔地捻开几根松针一会儿又飞快地跑回去拿相机,再见时她又去拍那些花花草草的了。真想不明白她们为啥不来感受这如挖到了宝贝一般的快乐和刺激。不一会儿就掏了一大方便袋,特别有成就感。看,倒出来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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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这就是我们采的蘑菇)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抬眼一看才发现我们依然在山脚,我们只不多上到了一个大平台。从半山腰放羊人处已得知我们离药山村很近了,遂决定去村里面找点饭吃,一天多没见过米饭了,甚是想念得慌。在路边的田地里有一对老夫妻在给土豆上泥,有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旁边玩耍,圆嘟嘟的红脸蛋似“花猫”,我们上前给他了些糖果,顺便问老婆婆村里有人否,并说明我们需要弄点吃的。待我们走不远,老婆婆就追上我们说就在她家弄,真是欣喜不已。
    一到她家,老婆婆就忙起来了,先是给我们舀了一大碗用燕麦做的甜酒,然后端出来一戳箕黑乎乎长有脚的团团,在水龙头下还原本身后才确认这就是我们熟悉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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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被熏黑的发芽土豆)


    我洗好蘑菇交给婆婆,没过多久就从屋里飘出了让人食欲大开的香味,进门一看,一桌子的土豆,瞬间让人石化。我千思万想的白米饭一直在我脑海里翻腾倒海,可只这一眼就让它彻底安静下来了。中间一碗是纯粹的腊肉,里面一丁点儿其它菜都没有。两边是炒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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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以土豆为主食的午餐)


    老大一个劲的对婆婆说好吃好吃,见她一口气吃了五个土豆,看来好吃于她是真的。我家乡的土豆就够好吃了,没想到这里的淀粉含量更高,口感真心不错。这一顿我们都吃的很饱,非常感激婆婆的热情与辛劳。临了老大给了婆婆一百现金和一只烤鸭为谢。让我们惊讶的是在山腰上见到的放羊人就是老婆婆的儿子。这一路上,类似的巧事儿还真有点多,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很有缘分。

在老婆婆家吃饱喝足,走起路来就有劲儿多了。这家老爷爷还特地为我们上山指路,在我们爬了好几个山头后还见他在遥远的山头望着我们,似乎还嘱咐着啥,可实在听不见,只好示意他离去。那一幕令人特别感动,这里千沟万壑、支离破碎,像极了传说中的黄土高原,地里只长土豆,看到这些,又让人心酸。
    近两天以来,我们已习惯用脚步丈量海拔,一路上的新奇早让我们不再心急地抵达心中的天堂。一行五个人,走起路来慢悠悠的,说起话来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笑起来的声音是震天又动地,仿佛是一大群人。想起婆婆说的过了她们这个村,上面再无人烟,药山顶上是辽阔的草原,最鼎盛的时候有十万牲畜,但已经被禁牧十几年,她都已经有二十年没再上去过,还说上面的神泉灵异无比,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别亵渎了——不能往里面扔石子等异物,否则会引发暴雨、冰雹
……

无疑更加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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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给我们做饭的婆婆一家)